钻角大王

焚鹤煮琴

【卜锐】洁身自爱 上

“愿你在最后也能踏上雪山
你想要的
我已失散”
——————洁身自爱——————————



练习室内的白炽灯亮得刺眼 空气里是汗水混杂在一起的味道 不过没人去挑剔这些 大家都忙着训练 前路坎坷 梦想朝不保夕

卜凡窝在角落里 看着镜子里包括自己在内的二十个人 大家在难得的空隙里说说笑笑 三五成群

但有什么东西 在沉闷的空气里 缓慢地流动 经过他的身边 流到远处去
他伸手在虚空中抓了抓

一个徒劳的手势

好像失去了什么 可是没法去思考 睁不开眼睛 脑子很蒙 只有一片刺眼的白色

“是这个灯太亮了”

上一次在练习室待到这么晚的时候周锐也这么跟他说过

zero排练的一个晚上 舞台主要是各自的rap部分 集体舞蹈没啥重点 大家练了一会 几个痛恨跳舞的rapper各自不谋而合的停下来消极怠工
休息时间没有手机 大家三两成群的聊些有的没的 男生又不像女孩子般热衷八卦 几个大老爷们聚一块也聊不出个花来

卜凡无聊了一阵,正寻思着刚刚过去的一番国际会谈里,大厂大喇叭花里只开了朵满头脏辫的小喇叭。起身扫视了一圈,看见另一朵坐在一角看书,他凑过去

“看啥呢”他看一眼周锐 又看一眼镜子 撇撇嘴 闲极无聊

“葡萄牙人的十四行诗”周锐抬起眼,左眼的泪痣正好对着他

练习室里的空气开始蒸腾 气温好像渐渐开始升高 有点透不过气来

卜凡有时候羡慕周锐的眼睛,随便望人一眼,他明明无情,总让人觉得万般有情,容易让人误会,让人一失足跌进陷阱。

人的长相千差万别

他自己的脸也相当英俊,但和周锐的好看全然不同。
他的长相富于侵略性,略显狭长的眼睛形状总是显得冰冷,不笑的时候带着十足的距离感,以至于他很难表达自己的柔情。

只是他向人望去的时候,看起来太不动声色,旁人无法读出眼神里的温柔,当事人似乎也无动于衷。

总有人说卜凡长得凶,一米九二的大个子配一张线条硬朗的脸,给人的压迫感半点不虚。

但事实上 一部分的卜凡敏感而脆弱 不过是个爱撒娇的小孩

可好像没很多人去在意 愿意去探究他那部分内心世界的人实在是 寥寥无几

我凶吗 我不凶啊 我内心可柔弱了

不公平,人生来好像就要被定义 遗传决定的外貌也是促成这种定义的因素 ,无法自主选择的 被迫接受的因素之一。

然后就有人说相由心生,好像长什么样真能自己做主。

一份假作慈悲的托词。

他一直认为周锐不是外界评价的精致柔和,而也是极具侵略性的长相,眉眼过分深邃,立体得不像亚洲人,美与锐之间,锐利占比要更重,内眼角勾出的弧度太锋利,目光轻扫过来时,卜凡头皮上的毛囊快要炸裂


只好把目光从那颗显眼的泪痣上移开

没听过 什么书

岳岳和木子洋一个有文化有背景,一个自诩高level,俩人平时都爱研究文学艺术,小弟更是青春文学作家,但卜凡对看书不太感兴趣,老是被他们嘲笑无知暴躁,不过无所谓,喜欢紧张刺激的来一把游戏没什么不好 可惜大厂里没这个设备

什么十四行诗?葡萄牙人?

他瞅了两眼 看不惯翻译腔
外国文学在他眼里都是拗口的莎士比亚的“他又不是手 又不是脚 又不是手臂 又不是脸 又不是身上任何一个其他的部位”一样
文字在他脑子里都连不成一句通顺的话

看不懂

诗看不懂 周锐他更看不懂

没意思 无聊透了 卜凡决定去揍一顿小鬼 这个好懂
他转身准备离开这个角落

周锐正看到书中某一行,突然抬起头来看向卜凡。

卜凡真高啊,一米九二的大个子,周锐站着看他都得高仰起脖颈,更何况现在坐在角落里。

周锐头仰很高,喉结暴露在空气里头,卜凡背着光。

就好像时间开始慢慢静止,但是空间开始转动,身旁的一切开始变得模糊,而眼前的人越来越清晰。

人眼的分辨率其实不算很高,但现在周锐眼中的景象被精确分解,时间流的极致缓慢,这一眼望地很深,他眼前是卜凡,但其实已经不是了,卜凡被放大分解成了一颗颗像素,整齐排列在他面前。他没法去辨认。过分密集的景象使他感到晕眩。
周锐捂住眼睛。

卜凡对周锐所想毫无知觉,他只是突然被这种缓慢而深刻的目光笼罩,有点懵,挪不开脚,他脑子里蹦出“一眼万年”四个字来。

俗,他甩几下头,越发觉得自己俗不可耐,一眼万年怎么能是在汗水蒸腾起来的练习室角落里,他一个一米九二的钢铁直男脑子里蹦出来的词?
但他还是止不住地要这么想。

还好眼神的另一头突然终止这种危险信号的传输,卜凡好容易从不合时宜的粉色泡泡里抽出神来。他去看周锐的泪痣,被南方人细瘦的手背隔断视线。

“你咋啦”
“没事”嗓音往底下沉,又轻飘飘的没什么重量,他转身背过去说
“你那边灯太亮了 炸眼睛”

亮吗?什么炸眼睛?炸?我又不是小鬼那个炮仗精,周锐裸露出来的背部脖颈一小半被碎发遮挡着,卜凡决定像欺压其他xxj一样给这个南方人一个锁喉。

可是带点棕色的小碎发搁在脖子上毛绒绒,让他心痒。

于是只揪起一缕小辫子,转身就走了。








在整整一个月之后 卜凡同意了周锐的话

刺眼的光线填满了练习室 光线照亮的地方一览无遗地全收纳在他眼底 那个能容纳一个小个子的角落也亮堂

周锐不在那里

空荡的地板反着光 眼睛被刺地生疼

捂住眼睛 好像就能看到一个月前坐在这里看书的人 他莫名眼眶有些酸涩

亮啊 真的太亮了 亮得炸眼睛

短暂的记忆被逐帧拆分在脑海里极缓慢的播放
他跨过一个月 在周锐抬眼的一瞬按下暂停键 念出被翻开的一页


“这回是谁逮住了你 猜!”
“死,”我答话。
听哪,那银铃似的回音:“不是死,

是爱!”

一个月实在是短暂 甚至短暂得不够浪漫

似乎得像《十年》也好 三年也罢 才有时间上交错的无力感 哪有疼痛爱情文学里 时间轴才短短一个月的
可是没办法
百年是错过 十年是错过 一年 错过就是错过
哪怕只有一个月 那也是仓促地错过了

是没有缘分 是命运 是一整个冬天和春天 是他和周锐

是虚空中抓紧又放开的手

“握得越紧越是徒然”

———————tbc————————————

很仓促 很意识流 其实完全不算 上篇 只是一个前序那样子

希望 下 能顺利写出来 半个月后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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